影景三

Summary：What has risen may sink, and what is sunk may rise……Cthulhu still lives.

升起的或许会沉没，而沉没的也将会升起……克苏鲁永在。

——H.P.洛夫克拉夫特

预警：为了照顾一些看到原创角色就PTSD的人，我在这里先说了：模组故事里面的所有人都不是原创角色！不是原创角色！

都是官方故事里面影射过去的！只不过没用原本的名字。本文没有真的原创角色！

 

　　他太着急了，让这个聊天室的其他人发现有人在打听什么，等布鲁斯注意到的时候，此时房间已经只剩下一个匿名用户。布鲁斯有点懊恼，但没有多少的挫败感，他早有预料在这个网站上的行动在一开始可能不会顺利。

　　哥谭出现了一些小道消息，有人称在这个神秘的网站上面进行灰色交易不会被人发现。一开始布鲁斯并未在意，直到他尝试追踪这个网站，发现这个明面上应该只是一个简单TRPG的在线网站，居然有相当复杂的层层代理，不断变化的域名，不知定位的服务器，这个名为‘海姆达尔之瞳’的网站像是在赛博网络里面的幽灵船，想要上船？简单；但是想要追查幽灵船本身？不可能。

　　卢修斯尝试过去追查这个网站，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他想要破解它，必须停下手中的所有工作集中精力去尝试，而且不一定能够有理想的结果。蝙蝠小玩意的研发工作不方便停下，韦恩企业也需要打理，让卢修斯帮忙这条路走不通。

　　于是布鲁斯选择作为一名寻常的船客登上了这艘幽灵船。

　　一时的受挫尚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布鲁斯刚准备前往下一个聊天室，突然，房间里面最后一个匿名用户发出了声音。

守密人：

 > 太冒进。

 >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通过注册问答的，就以一个新人而言你的发言也新过了头。

 > 是个人都知道你在打听点什么。

匿名用户：

 > ？

守密人：

 > 这是一个跑团的网站，TRPG，懂吗？

 > 我不知道你是来查什么，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来玩TRPG的。这里九成九的人都是纯粹的TRPG玩家，假如你想查的东西和网站有关，去找个守密人带你跑两次团，和大部分人交流不会出现牛头不对马嘴的情况再说吧。

 > 这个论坛的人数比你想象中要少的多，一旦你多打草惊蛇几个聊天室，圈子内都会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人的。

匿名用户：

 > 谢谢提醒

 > 但你不就是守密人吗？

守密人：

 > ？

 > 你是真的新的可以。

 > 是的，我是这次团原本的守密人。

 > 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带团吧？

 

　　TRPG游戏需要一个主持人，如果玩的是COC，也就是克苏鲁的呼唤（The Call of Cthulhu），主持人就被称为守密人（Keeper of Arcane Lore/KP），简称KP。玩家作为参与者被称为调查员（Investigator of Unknown/PC），简称PC，玩家本人称为PL。

　　而直接逮着这个守密人来跑一把……听上去并不是一个坏主意，布鲁斯斟酌着，这位守密人显然知道很多，察觉了自己的目的以后也没有表现出恶意，反而留到现在还会主动给自己提一些意见。那么稍微得寸进尺一下也不会有坏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守密人受不了跑了，那也只是按照他说的，去了解一下TRPG的规则再回来继续潜伏。

　　守密人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表达出的善意成了布鲁斯有恃无恐的依据，很快的传来了抱怨的发言。

 

守密人：

 > 早知道就不说话了……

 > 算了，

 > 正好我现在也很闲，非常的闲，世界很安静，我心情不错。

 > 你现在有空吗？

匿名用户：

 > 有

守密人：

 > 万圣夜两个人在聊天室里面玩跑团，多少有点体现我们人际关系的贫瘠。

 > 好吧，在外也是角色扮演讨糖吃，这里也是角色扮演克总发糖，都一样。

匿名用户：

 > 我该怎么做？

守密人：

 > 先建卡，角色卡。

[文件：7thCOC核心规则书.pdf]

[文件：7thCOC空白角色卡.excel]

[文件：7thCOC调查员手册.pdf]

[文件：建卡流程简化教程.word]

 > 先看建卡教程，规则书太多了，一边跑一边翻看就行。

匿名用户：

 > 好多

守密人：

 > 或者采用究极简化建卡流程，我这里给你一个非常简化的角色，全属性60，任选两个技能80，四个技能70，还自带10信用。

 > 如果你嫌麻烦，那用这个村规来一盘先吧。

 

　　布鲁斯把视线转向核心规则书上面“和你的朋友一起探索构建一个洛夫克拉夫特式故事并玩得开心”这句话上面，又移回屏幕上的对话。

　　洛克拉夫特式故事就意味着这是混沌的；非单人模组意味着原本这应该是复数角色一起探索的故事，由于布鲁斯的冒失行动，此时只有一位PL参与了这个游戏。基于多数玩家而设计的模组肯定不如单人模组给与的容错多，即使守密人已经进行了修改，但他不采取行动，而是留在报社内，很可能会错过一些关键事件。

　　科林提到的传言里面说的是‘在万圣夜里’，这暗示了时间有限，很有可能晚上的时候人鱼和海已经出现。假如这是多人游玩，就能一部分的人留在报社查看科林留下的笔记，另一部分的人前去镇上打探这里的消息并尝试寻找科林，可惜这里只有马龙一个人，他必须做抉择。

　　是留下，还是离开探索。

　　布鲁斯又翻上之前的聊天记录，这是一个美国中部的小镇，离大海的距离足足有两千多公里，大海和人鱼在这里只能可能是出现在童话故事的插图里面。COC的故事里面传言都是真相，这必然是一个超自然事件，科林说‘找到码头了’，那么他应该知道今晚人鱼和海出现的地点，而且很有可能已经研究出了一些规律，找到他势在必行。

　　如何找到他？布莱克主编没能给出更多的信息。查理说了一句‘科林这次的调查我没怎么参与’，他对这个事知之甚少，但透露出另一个信息，科林在这里的行动很可能经常与查理一起，作为一个到处帮忙的本地人，查理应该多多少少能够提供一些信息。

马龙：

 > 和查理对话

 > “我听科林提到过你，你是他在这里的朋友吧？你知道他平时会去哪里吗？或者能不能给一些他可能去的地方？我真的很着急的找他。”

骰子：

守密人的暗投：

。rd100 = ？？

守密人：

 > [厉害]

 > 查理见你这么着急，也很努力的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一拍掌心说道：“科林他有做笔记的习惯！不如我们回报社里面看看科林做的笔记吧，应该会有一些线索。”

马龙：

 > [？]

 > [好顺利]

守密人：

 > [这个暗投是判定幸运的，看你的幸运，能拿到多少资料]

 > [显然你是一个二极管，之前的是大失败，这次是幸运大成功]

 > 科林这次走的太匆忙，他的笔记本还丢在报社，连同他所有已经调查整理好的资料。

 > 你的行动是？

马龙：

 > 去看看

守密人：

 > 查理带着马龙来到报社二楼，这家小镇的当地报社显然已经落寞，一楼算上布莱克先生也不过三五个人，布莱克先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只有查理继续带着马龙。二楼更是已经变成了一间小小的临时居所，两张床垫堆在交流，桌面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资料，在另一边则是一个围得严严实实的房间，根据旁边挂着的照片来看，恐怕是洗照片的暗室。

 > 查理来到书桌旁边翻找了一下，很快就抽出两本本子：“这是科林的笔记，也许有你需要的信息。”

马龙：

 > 接过本子查看，我能知道什么？

守密人：

 > 通常来说是要过图书馆使用来判定你花多少时间看到多少东西的，但你没有点的样子，就过个教育吧。

骰子：

马龙的教育判定：

。rd100 = 14 < 60（成功）

守密人：

 > 马龙花了两个小时阅读科林留下来的笔记，获得了以下信息：

 > 斯莫汤的小镇上，有关人鱼与海的传言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年前，是某个酒鬼的胡言乱语，恰好被报道万圣节的记者记录了下来。[一份剪报：《麦田里面的神秘湖泊？！》·jpg]

 > 在那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目击到人鱼与海的案例变多，这个传言在近些年变得热烈起来，加上万圣节在近几年被包装成一场快乐的狂欢节日，小孩子之间甚至流传起‘在万圣节晚上寻找人鱼与海’的游戏。

 > 那些目击人鱼与海的案例中不乏投机的虚假信息，科林花了非常大的功夫筛查，错误的信息都被画上了叉。最后圈定了四个人，分别是西里尔·肯尼迪（Cyril Kennedy）、金夫人、一个名字是Z的家伙、还有警官。

 > 科林没有写下他拜访这四个人的内容，笔记最末贴上了一张麦田的相片，画上了三个感叹号。

 > 这便是全部了。

马龙：

 > 问问查理，这四个人分别是谁

守密人：

 > “西里尔·肯尼迪我不是很熟，他是镇长的儿子，一直在外地读书在外地工作。去年镇长病逝以后他才回来，他工作很不错，就是人不太爱说话，不知道他想什么。”查理指了指‘Z’和‘警官’：“这两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指谁了，虽然这里是个小镇子，但是警官也是有不少的，我也不记得有谁的外号是Z。而金夫人，应该是指我的母亲，要去直接问问她吗？”

　　布鲁斯将‘湖泊’‘麦田’‘人鱼与海’几个词写在手边的笔记本上面，又在另一边记下来几人的名字，他察觉到了某种违和。

　　按照守密人的说法，这份剧本实际上是一份多人模组，为了他单人做了临时的修改。那么他现在看到的这个故事舞台的背后，有两个搭建者——一个是作为基础提供的原作者，一个是现在真正的操盘手守密人。

　　想要区分目前获得的信息是谁给予的，其实也不困难。目前出场的角色中，‘西里尔·肯尼迪’‘科林·肯’与‘查理·金’的细节处理和其他人不一样，到现在为止除去这两位，所有的人都没有完整的姓名，多为某种代号（比如Z、警官）或者称呼（如金夫人、布莱克主编）。

　　布莱克主编没有给出消息，查理给出来；时间紧迫没空去满镇子搜查，那科林已经为马龙后续的探索指明了方向；其他几个人的信息都比较简略，唯独西里尔介绍的相对较多……考虑到多人剧本改单人这点，这两位NPC提供的有效信息多的过分，很可能就是守密人临时添加的角色。

　　短暂的犹豫过后，布鲁斯在笔记本的最上面写下‘守密人’，补充上‘行事随性’、‘在细节上习惯认真’。前几天恶补的心理分析知识仍然不足以让蝙蝠侠练就出侧写的技能，他只能试着去分析网线对面那个人。

　　某种直觉告诉他，如果只是看着这个故事本身，是远远不够的。

马龙：

 > “那就去见见夫人吧，科林什么时候去拜访的夫人？”

守密人：

 > “应该是昨天，我昨天去赶麦田谋杀案的报道的时候路过了家门口，正好看见科林去按我家的门铃。”查理说：“你该不会是想要挨个去拜访这四个吧？晚上镇子上面有活动，到时候找人会很困难。”

马龙：

 > “我知道，现在离晚上还有几个小时对吧，我找一下夫人还有那位镇长应该就足够了。”马龙要拉着查理一起出门：“路上给我说说，麦田谋杀案是什么？”

守密人：

 > 出了门已是下午三点，为了晚上的活动布置，街道上随处可见忙碌的人们，还有一些三三两两跑动的孩子。对于这个小镇来说外人很少见，不少人都看见了马龙，对这个陌生人感到了些许的疑惑，但看见旁边的查理以后倒也没多少人发问，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忙他们自己的了。

 > 查理在路上简单说明了一下麦田谋杀案的事情：“就在两个月以前，镇子上农民播种农田开垦的时候，从麦田里面挖出一颗人类的头骨，在报案之后，农田被翻查，最终发现这个人的骨头散落在多个麦田上面。因为骨骼收集，小麦的播种还受到了影响，就在昨天，我收到消息称死者的身份终于被确定了。”

 > “死者是去年失踪的看火人，她原本是流浪者，但后来在这个镇子安定下来还找到了工作，我们不知道她的真名，一般叫她‘灰蘑菇’[5]。我们无从确认她的具体死亡时间，作为看火人她一般独居在山丘上，去年大家察觉到她失踪的时候是圣诞节有人发现灰蘑菇没有到酒吧里面来一起庆祝。”

马龙：

 > 我能问问死者的尸骨具体是从谁的麦田里面发现的吗

守密人：

 > 可以，这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也同样没法隐瞒，中部的小镇以农业为生，这个事件几乎影响了所有的农户，随便找个农民都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 “答案是，几乎所有人，先生。”查理回答：“她的骨骼散落在这个镇子所有人的麦田里面，就像是被打碎冲上沙滩的碎石，满地皆是。”

马龙：

 > 问问最初的头骨在谁哪里找到的

守密人：

 > “……”查理迟疑了一下，但仍然回答了：“就在我家的麦田里面，先生，我的母亲找到了她的头骨。”

 

　　这不对。

　　布鲁斯可以确定，有关人鱼和死亡案件都是这个模组自带的，不使用具体的姓名使用代号符合原作者的写作习惯。守密人添加的部分和模组原作者写的东西都有很明显的区分，直到刚才查理说他的母亲发现了头骨。

　　这是一个游戏，文字游戏，是守密人和调查员携手推动剧本走到最后的一个游戏。它的故事里面能够给与的信息都是人设计编排的，没有现实中那么多干扰信息，想要推理就很简单：

　　去年失踪，圣诞节发现，而这个小镇万圣节那么有名，傻子都猜得到是万圣节死的人；看火人死于万圣节的麦田，联系最开始报道里面的《麦田中的神秘湖泊？！》报道，那么肯定和人鱼有关，这看上去不相干的两条线实际上是一条线索——那么科林说的码头，很可能就藏身于那些麦田之间。

　　这就很诡异了，科林查理这两位临时加入的给信息工具人，他们融入这个故事太过深入。不管是科林还是查理，他们和主线离的太近，一名美国中部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会使用“冲上沙滩的碎石”这种描述吗？他的母亲在自己的麦田里面捡到看火人的头骨真的是一个带着黑色幽默的巧合？而布鲁斯愿意赌上一个月的小甜饼，压科林说的码头就在金夫人家的麦田中。

　　但是，为什么？

　　守密人引导他快速通关这个游戏的目的明显到刻意，守密人希望马龙能够尽快通关离开房间。那守密人为什么不选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拒绝他跑团的请求？或者也和其他人一样退出这个房间就行，没有房主的情况下只剩一人的聊天室会被自动解散。

　　又或者，他不想退出这个房间？

　　那他为什么不想要退出去？布鲁斯突然有一个猜想，它听上去有些滑稽甚至是诡异：他现在正在聊天的这个聊天室，很可能是守密人自己‘定做’的。

　　模组强行由多人改单人本来就比较奇怪，TRPG他是个新手不错，但道听途说还是知道这个游戏有很多剧本，作为守密人，对方不可能只熟悉这一个模组。那是不是守密人不愿意换房间或者换模组，而是他不能？这个房间已经绑定了这个模组，所以只能继续下去。

　　而眼前的守密人，很有可能知晓的比自己预估的还要多。他精心设置的舞台的目的可能和自己一样，目标是那些用这个网站干坏事的家伙。最开始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也证明，这个房间正正好好是被那些搞灰色交易的罪犯当成了平台，如果不是有自己这个冒失鬼闯入，这个房间全都是嫌疑人，这种精准打击的手段确实厉害。

‘海姆达尔之瞳’这个小众的网站能够引来那么多的人，和它诞生开始就一直流传的都市传说传言不无关系。类似于有人在TRPG过程中仿佛亲临现场，或者游玩COC的时候真的疯了一类的谣言络绎不绝。

　　蝙蝠侠不会去武断地认为这是一些流言蜚语，‘海姆达尔之瞳’一个无法被攻破的幽灵网站，就这点而言，它背后的不管是什么，都绝不会普通。

　　守密人换不了房间，换不了剧本，布鲁斯又赖在这里。守密人没办法，就想快速引导通关，将布鲁斯打发离开，然后继续自己的计划。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反过来试试看，去试试守密人这个定制的舞台有什么特殊之处。

守密人：

 >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马龙：

 > 没有了

守密人：

 > 好，那我继续过剧情了

 > 查理和他的母亲居住的地方不在镇子中，而是在麦田那边，根据查理的说法，除去麦田，他们还做一些农场的生意，比如养殖奶牛、培育马匹，偶尔也会为了新鲜的鸡蛋开始养鸡。伴随着查理的讲述，他们来到了一间温馨的二层木制小屋底下，查理敲了敲门说道：“妈，在吗？”

 > 幸运判定

骰子：

守密人的幸运判定：

。rd100 = 70 > 60（失败）

守密人：

 > 查理又喊了两三声，没有得到回复。他说：“啊……可能没赶上，妈可能是已经去镇子上帮忙布置了，她总是闲不下来。”

马龙：

 > “所以我们被锁在外面了？”

守密人：

 > “妈一般会留备用钥匙给我。”

 > 幸运判定

骰子：

守密人的幸运判定：

。rd100 = 66 > 60（失败）

守密人：

 > ……

 > 查理绕着房子走了一圈，不管是花盆下面还是地毯下面都没找到钥匙。

马龙：

 > ……

守密人：

 > [信息给不出去的话我会很尴尬的]

马龙：

 > [守密人我能过幸运找找看钥匙吗]

守密人：

 > 能，你过。

骰子：

马龙的幸运判定：

。rd100 = 99 > 60（大失败）

守密人：

 > [精彩。]

马龙：

 > ……

守密人：

 > 马龙也尝试找了下钥匙，在掀开某个花盆的时候，他发现在原本放着花盆的地方有一个洞。马龙尝试向洞口观看，洞内奇异的黑暗，明明还在白天，光线却一点儿也无法照入其中，在无底的黑暗中有一个东西隐隐约约闪着光。

 > 马龙把头凑的更近了，他的脸几乎贴到了地面，杂草扎得他有些不适，新鲜的泥土气息就在鼻尖。在这种情况下，他终于意识到了那是什么——那是一轮月亮。

 > 那是海上的月亮，月光肆意挥洒在海面，海风卷起浪涛，无情的推搡着孤独漂泊的船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人坐在礁石上，低吟的月亮抚摸她的头发，海风带来寂静的歌声，她在聆听。

 > 今晚月色很好，正好替死神引路。

 > 黑色的触肢裹挟这海浪击碎了礁石，连带着那个人一起分裂。血与骨被席卷冲散，红与黑交织成网，在月亮的注视下沉入深海。在这些发生以后，那个人的眼球还遗留在礁石的残骸上，永远的注视着远方的船。

 > 浪潮退去，海底与礁石上腐漫带着荧光的黏液，黏液变化着加深，土地重新出现，麦芽抽枝拨穗，阡陌重新出现于世间。

 > 马龙回过神来，自己还趴在地上盯着洞内，洞里面只有一颗孤零零的玻璃球，什么都没有。

 > San Check，2/2D10+1

马龙：

 > [什么意思]

守密人：

 > 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你要疯了。

 > 具体规则之后自己看规则书，现在直接把这句话复制去命令列表。

马龙：

 > 哦

骰子：

马龙的理智检定：

SC D100 = 85  >  60（失败）

san值降低60 -（2D10 = 12 + 1）= 47

守密人：

 > 因为短时间内扣除理智最大值的1/5，进入不定狂气状态，持续一天

骰子：

不定狂气状态：

。rd10 = 10（狂躁）

狂躁症状：

。rd100 = 54（枪械狂（Hoplomania）：痴迷于火器）

马龙：

 > 我没有随身带枪

守密人：

 > 那马龙身上有什么和火有关的东西吗？

马龙：

 > 我没设定携带物

守密人：

 > 那我想想……

 > 目睹这一切镜像的马龙突然回过了神，某种直觉告诉他那个女性就是失去的看火人，但是她的死法简直匪夷所思，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看到这一幕，却笃定自己见到的都是真实。不安如同麦穗的细刺一样拢在心头，他感到无比的烦躁，他想要火，武器，和一切能给自己带来哪怕一丁点安慰的东西。

 > 这个时候马龙看见了放在窗台上的一盒火柴，几乎是不过脑子的，他拿下火柴盒，从里面拿出一根叼在嘴上。

马龙：

 > 听上去很奇怪

守密人：

 > 已经很照顾你了，幸亏这是1930s，不然你高低得叼个打火机。

　　火柴马龙，现在自己听上去也像是这个模组里面的人——没有具体的姓名，但有个显眼的代号。

　　布鲁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可能是面对电脑太久了，他感觉自己的后脑有些刺痛，疲惫和沉重感挥之不去，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守密人：

 > 马龙叼上火柴以后冷静了些许，无处安放的心脏咔哒一声找对了位置。查理此时从另一边转了一圈绕过来，他看到马龙叼着火柴，虽然困惑，但他还是没说什么。

 > “我不知道妈去哪家帮忙了，也许我能去镇子上碰碰运气？”查理说。

马龙：

 > “不用了，有关那个麦田谋杀案，你还知道什么信息吗？”

守密人：

 > “很遗憾，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查理说。

马龙：

 > “可惜了。冒昧问一句，你和科林是怎么认识的？”

守密人：

 > 查理再次用比较奇怪的眼神看了你一眼，“这可有点冒犯。”

马龙：

 > “抱歉？”

守密人：

 > “也没什么，并不是不能说的事，我和他其实认识挺久。”查理说：“某种意义上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后来他决定出去……去赚点钱，顺便找找自己的定位。”

马龙：

 > “看样子他两个都没达成。”

守密人：

 > “想要赚钱是容易的，先生，那不过是一些纸片，往印钞机里面一过，纸片便被赋予了价值。可人要是想要找到自己的价值，就只能自己去探索了呀。”

 > [这里再继续唠嗑，可能没时间去下一个目的地了哦？默认来回要花费一个多小时的，现在四点]

马龙：

 > 什么都没收获有点不甘心，我能撬锁吗

守密人：

 > 你过，过了就能

骰子：

马龙的锁匠判定：

。rd100 = 20 > 1（失败）

马龙：

 > 我不能

守密人：

 > 你不能。

马龙：

 > 那走吧

 

　　在等待守密人打字的时候，布鲁斯抽空去接了杯咖啡，彻夜工作的报复就是持续性的偏头痛。或许还要加上一些幻听，可能是判定走多了，在他看到屏幕上弹出骰子给出的点数的时候，耳边就会响起骰子清脆的碰撞声，嗒哒哒——守密人发出那句‘你不能’的时候，他也仿佛真的听到了有人念这句话，那是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太多的年轻男性声音，听上去有点无奈、更多是敷衍。

　　或许那是自己大脑给守密人配的音，布鲁斯自娱自乐地想着，但那听上去真的很适合这位素未谋面的守密人。

 

守密人：

 > 镇长的家在斯莫汤的中心广场旁边，它由砖石砌成，没有任何多余的浮雕，看上去有些简陋，但它代表的意义远比浮夸的雕塑更大。在探索新大陆的时代，斯莫汤的先民跨越远洋而来，这就是第一座被立起的房屋，是斯莫汤的起点，这篇土地被播种的第一枚种子。

 > 在镇长家门外，马龙和查理正好看见一道眼熟的身影，那是一个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鼻梁上面架着一副眼镜的年轻人，他就是科林·肯。

 > “科林！”查理远远的喊了一声。

 > 科林听到了这个呼喊，看到二人也笑着挥了挥手，等两人走近以后说道：“抱歉，之前有点儿事情找西里尔，看样子差点和你错过了。”

马龙：

 > “是啊，还好我遇到了查理，不然得等晚上才能找到你。我看了你的笔记，从头到尾，所以你从那四个人口中知道了什么？”

守密人：

 > 科林：“不多，也不少。那个传言实际上并不是传言，而是被保护非常好的一个……秘密。我不确定要不要去发布这个新闻，这感觉像是破坏别人的信任。”

马龙：

 > “整个镇子都流传的一个秘密？我不认为这算是保护的很好。”

守密人：

 > “想要将一朵花藏起来，最聪明的做法就是把它放进花田中。抱歉，马龙，可能要让你白跑一趟，这个故事不能发。”

马龙：

 > 示意一下查理回避一下

 > 把科林拉到一边：“想要让我退出可能没那么容易，科林，现在这不是一条新闻的问题，我看到了，那个看火人因此而死是不是？”

 > [我能描述一下之前那个幻境看到的画面吗？]

守密人：

 > 你要详细描述，还是简单描述？

马龙：

 > [你是不是要坑我？简单描述]

守密人：

 > 可惜，本来还想看看能不能拉NPC一起SC的。如果你简单描述的话，给你说服多一个奖励骰。

马龙：

 > 好

骰子：

马龙的说服判定：

。rd100 = 56 < 70（成功）

守密人：

 > 马龙描述的幻境太匪夷所思，但有的细节又和现实吻合。从未见过看火人的马龙不应该认识她，却可以描述的大差不差。科林犹豫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你说的不错，看火人与人鱼和海的传说有关系。但有一点你说错了，她并非因此而死……她是寿终正寝的。”

 > “人鱼与海并非突然出现的，而是一直都在这里。就像是孩童长大成人，如今的那片海，实际上在最开始只是一个小小的水洼。后来越长越大，知道十多年前被人看见‘麦田里面的池塘’。人鱼和他栖息地方能平安长大，全靠认识他的人的保护，认识人鱼的一共有五个人。”科林伸出一只手，比出四根手指：“其中四个，是我记录在本子上的名字。”然后又收回去，只留一根手指：“剩下的一个，是看火人。”

 > 看火人的死亡和疾病、天灾人祸还有超级自然力量都无关，只是很单纯的，年龄到了。

 > “她年龄大了，在离开之前还在和人鱼待在一起，人鱼最开始没发现她走了，但发现了之后，他开始伤心。我想你看到的那一幕是他准备安葬她……这样他们就能继续一起打发时间。”

马龙：

 > [非人类的安葬那么硬核的吗]

 > [那什么麦田谋杀案居然是个乌龙，其他几个人的信息呢？]

守密人：

 > 科林解释完看火人的死以后，还没接下一段，镇长屋子的门打开了。穿着一身很贴身的衣服，看上去和科林查理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站在那里，科林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 “西里尔，终于来开门了？”科林打了个招呼。

 > “之前我在午睡，科林，你来的太早了。”西里尔看向了马龙，这个陌生人他没见过，“你没说你还会带朋友来，这位是？”

马龙：

 > “马龙，是他们两个人朋友。”指一下科林和查理

守密人：

 > 西里尔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身往屋内走去。一行人走进屋内，这座房屋内部和外面一样，简陋但古老，泛黄的海报贴在墙上，被淘汰的燧发枪被放置在橱柜中展示，地板因为常年有人清洁看上去有点发白，天花板上面露出石质的墙面。

 > 明明一直有人居住，却没多少生活气息，弥漫在这里的空气如同死寂的洞穴，这栋建筑像是一具大型的棺材。

 > 在进入大厅的一瞬间，过一个灵感。

骰子：

马龙的灵感判定：

。Rd100 = 1 < 60（大成功）

守密人：

 > 灵感大成功可不见得全是好事啊。

 > 马龙踏入大厅的一瞬间，他嗅到了海风的气息，眼前的场景一边，浪涛、礁石、海浪底下肆虐的阴影、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他们来到了海边，海风开始起舞，带来群星的讯息，在那之后的一切感官都变得不可靠了——视野被扭曲，耳边灌满歌声，狂热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枯叶，迅速点燃了所有的思考能力，理智的念想被遮盖在烟雾之下，思维化为断键的八音盒。

 > 在恍惚之中，马龙听到同伴关心自己，质询着他为何惧怕穿堂而过的寒流。[6]

 > San Check，0/1D6

骰子：

马龙的理智检定：

SC D100 = 65 > 60（失败）

san值降低47 -（1D6 = 3）= 44

马龙：

 > 我要向后退，手放在身后

 > 我能碰到门把手吗？

守密人：

 > 门把手就在你身后，一伸手就能够到。

马龙：

 > 我要开门出去，叫查理和科林一起出去。

守密人：

 > 马龙打开了门，顺着记忆中走廊的位置走向大门。查理和科林还不明所以。这间屋子里面越来越重的海风气息，沉重潮湿，从耳边刮过的时候发出呜呜的声音，他们都没察觉到，他们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尽管身体还很难受，但是时间不等人，火柴马龙走下楼。

楼

楼梯

楼梯楼

楼梯梯梯楼

楼梯梯梯梯梯梯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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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梯楼

楼梯

走

下

楼

　　马龙走下了楼。

　　他摇摇头，恼人的头晕终于消失。马龙喘息着，回头看了眼楼上的门，那扇门和他来到这里时看到的一样正常，木制的门，锈蚀的锁。查理从门里面出来，带着歉意和里面的人说话，科林搀扶着马龙，他才注意到自己居然站都站不稳了，两人看向马龙的眼神里面带着担忧。

　　门关上以后，海风的潮气终于消失，马龙重重吐出一口气，他惊讶地发现刚刚自己居然一直敛着呼吸，此时终于放松下来开始重重的咳嗽，中部干燥的空气刺痛他的鼻腔，这让他终于能放心，自己没有在那片异常的海滩上。

　　“你没事吧？”科林担心的问：“哥们，你是真的吓到我了。”

　　“我没事。”马龙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又回到大脑中，甚至更好，之前来到这个镇子之前雾里看花一样的记忆不再让他感到困扰，他从未感觉自己的思维能这么的灵活清晰。马龙让科林不再搀扶自己，身体已经能够自己站直了，他看向科林和查理，突然感到一些奇怪：“我才发现，原来你们两个长的挺像的。”

　　查理和科林脸上露出同步的尴尬表情，这就更像了，如果不是其中一个头发乱糟糟，另一个戴着眼镜头发整齐，他们就像是一对双胞胎。

　　“你到底怎么了？是生病了吗？”查理问。

　　“不，”马龙沉思了一下，风从广场吹来，那既不潮湿，也没有腥气：“我只是看见了海。”

　　“海？有人鱼的那个？”科林惊讶道：“这不可能，它从未在万圣夜之外的时候出现过。”

　　“正常情况是这样的。”马龙同意道，他有种直觉，有另一种力量干涉了这件事，这种力量将原本不会发生的事情的可能性变成了1%，然后又精准的达成了这1%的可能性，嗒哒哒，某种清脆的碰撞声回响在他的耳边。

　　“你原本找镇长是有什么事？”马龙问。

　　“一件小事，我来找他借船。”科林说。

　　美国中部的农业城镇哪来的船？马龙的表情太惊讶，查理像是早料到一样耸了耸肩说：“镇长家是最早来到这里的人，他们跨海而来，为了纪念，他们保留了一部分当年航行用的船只。如果说整个斯莫汤哪里可能有船，那么就应该是镇长家。”

　　“可惜的是那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镇长这里确实有保存一些船只部件，但它们的观赏和纪念意义大于实际作用。”查理说。

　　“别告诉我，”马龙一字一顿的念道：“你们想要登上那艘船。”

　　查理脸上写着就是这样，科林脸上写着还能怎样。

　　马龙深深吸了口气，如果在场的人有疯子，那绝对不是他。

　　“……行，但是科林，你之前话还没说完。把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你又是为了什么登上那艘船？”马龙说。

　　科林嗯了一声，推了一下眼镜，他把视线撇开，“我之前讲到知道人鱼在这里长大，这四个人是现在还知道人鱼的人。他们告诉我的信息很零散，我直接说个人推断的结果吧——人鱼与海他们一直知道，但那艘船其实一开始并不存在。”

　　毕竟，那一开始只是一个小水洼，没有能够盛放大船的地方。人鱼还是个幼崽的时候被金夫人发现，小水洼没有足够的资源让人鱼自给自足，夫人会把农场多余的农作物带给他。之后几年，人鱼被陆陆续续的人发现，并和那些人交上了朋友。

　　“随着水洼长大成池塘，人鱼就能自给自足，同时也不太好隐藏，于是那几个人开始在镇子上传播人鱼与海的传言，用以隐藏人鱼真实存在的地方。”科林指着笔记本上面最开始的报道，那个自称目睹了人鱼的流浪汉：“这个流浪汉后来留在了这个镇子，当了看火人。”

　　他们做的不错，人鱼被保护的很好，可是从几年前的一次万圣节，他们突然发现，海上面多了一艘船，人鱼被困在了那艘船上，他只能远远的唱歌，来告诉几人他很安全。

　　“他没法靠岸，”科林说：“那艘船没有船锚。”

　　既然船没法靠岸，那么就反过来，他们过去，想办法上那艘船。而镇子上唯一可能有船只的镇长家，却没有得到好消息。

　　“虽然船锚有了，但是船锚太沉，没有完整船只的情况下我也无能为力。”科林耸了耸肩说。

　　科林说的不错，人鱼下不来，船只没法停，而人又无力帮助的情况下，这似乎是一盘死局——但话又说回来，他本来来这个镇子的目的，就不是帮助人鱼脱困，他一直都记得住自己原本的目的。

　　“你说的不错，科林，但你转移话题的技术真的很差。你说大家宣传人鱼的传说是为了反过来隐藏。既然目的是要隐藏，那么人鱼所在的地肯定不在麦田……码头在哪里？”马龙问：“你原本打算找到船以后，怎么把它带去码头？或者说，你为什么要找码头在哪里？”

　　人鱼的起源并不是马龙最关心的事情，他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到这座镇子的。而他现在只想搞明白一件事：为什么要这么做？

　　麦田就是大海应该无误，看火人的尸骨能在麦田中找到就是证据，那么当大家的目光聚集在麦田里面的时候，麦田以外的地方就是人鱼所在地——不是城镇，就是……查理的家。

　　查理的家是被麦田包围的小屋，马龙就在那里第一次看到了大海，而第二次——

　　“查理的家就是那艘船对不对？而码头是镇长他家。”马龙用笃定的语气说，“你根本不需要考虑怎么把船带去码头，本来船只就应该在码头停靠着。”

　　人们很重视人鱼，而同样的人鱼很看重你们，看重到作茧自缚。科林虽然提到了人鱼被困在船上，却没有说人鱼在什么危险之下。这只人鱼是自愿呆在船上的，科林会尝试去说服镇长，而不是镇长主动找来帮忙给船，或者提前好久叫木匠修一艘，都是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危机啊。

　　“人鱼没有发出求救，也没有危险。但你想要它从船上下来，是不是？”马龙问。

　　科林迟疑了一下，点头。

　　“为什么？”

　　“我不是那种自大到会干涉他人的人生，还自称为他好的性格。我说了，我只是想要把船锚送上去。”科林说，“我希望他能有得选，如果哪天之后他后悔了，想要停下来的时候却没有船锚，我总得把选择权给他留好吧？”

　　科林希望他永远都有的选。

　　马龙细细咀嚼了这句话，心里像是被人投入了一整瓶橘子汽水。那不怎么诱人，他不会羡慕，只是气泡升起的时候，心尖有些瘙痒。

　　所以这个故事很简单，人鱼和人类相处，幸运的遇到了一些好人。常年的相处过后，他决定留下来，即使看上去很像是作茧自缚。朋友们不会干涉他的决定，但了解了一切的科林作为一个外人，他不会过度迁就对方，而是认为多一条选项会更好。

　　他什么时候从凶杀悬疑片产来到了迪士尼？

　　“如果我想见见那个人鱼，直接在查理家等就行了？”马龙问。

　　“不，你得换身衣服。”查理说，“他很害怕人类，发现人类靠近的话就会躲远。带上面具以后，认不出来，他才会靠近。我妈第一次发现他也是在万圣节，当时她用白布盖住了脸。”

　　“如果要去搞衣服可以让查理带你去裁缝店，我就不去了。”科林说：“我再和西里尔聊一下有关船的事情。”

　　于是他们分开，这座镇子不大不小，这么点地方，走两步路就到了裁缝的店里面。店面不大，标牌上面只有一件跳舞的衣服作为标志，这是一间老店了，几乎整个镇子的衣服都从这里来，随着这几年万圣节的兴起，裁缝店也学会了在这段时间把各种奇装异服挂出来。

　　此时很多小孩子熙熙攘攘的在这里挤着，查理以自己可以用去年的装备为由选择了不进去，马龙只能印着头皮越过小孩和带着小孩的家长们，来到慈祥的老裁缝面前。

　　“这里有没有成衣卖？”马龙问。

　　“当然有哦，你想要什么样的？”

　　马龙的耳边响起碰撞声，像是石子，或者骰子，嗒哒哒——

　　“——”他感觉自己说了点什么。

　　“啊，当然，这当然有。”裁缝说。

　　一旁的客人起哄道：“他可能是个笑话——”

　　小孩子们尖声欢叫：“也可能是个英雄——”

　　“或许是个怪物——”

　　“也许是个传奇——”

　　“那当然有啦！”

　　裁缝热情的把马龙塞进了换衣柜，好一会儿他才跌跌撞撞地走出来。这个店面的不管是客人还是店员都热情的让人窒息，他几乎是逃一样离开人群，从热闹的店中，一脚踏入有些清冷的街道。一回过头，就看见查理一脸好笑的站在旁边，还向他举了举手中的麦酒。

　　“出来了？”查理打量了一下马龙，“品味挺独特，居然是蝙蝠。”

　　“我想要的这里没有。”马龙抱怨着，“这套不齐，钩索枪和镖没有就算了，她们甚至没有准备腰带。”

　　“腰带和绳枪镇上另一家可能会有……”查理说，可马龙还在喋喋不休着。

　　“还有催泪弹、起码一对的备用绳索，三个能够提供十分钟氧气的供氧面罩……”

　　查理停下了动作，他把笑容收起来了。

　　“蝙蝠侠。”他说。

　　“什么？”马龙说。

　　“你是蝙蝠侠。”祂说。

　　马龙被迫与“查理”对视，对方面无表情，那双眼容纳着令人咋舌的蓝，蓝色扭转，坍塌，变成一个旋涡，将他的灵魂吸入其中。短暂的晕眩过后，他重新察觉到四周的空气，潮湿、阴冷，这里是蝙蝠洞，他是布鲁斯·韦恩，他是蝙蝠侠，眼前的蝙蝠电脑还忠诚的显示着光亮，光标如同他的心跳一样一闪一闪停不下来。

　　布鲁斯做了两个深呼吸，重新把注意力停在屏幕上面，没有镇子，没有马龙，没有带着麦香的泥土气息，也没有带着死亡和寂静的海风。所有的一切都还在聊天的文字中，那双蓝色的眼睛也没有在守密人的描述中出现，荧幕上面最后一句话仅仅只是简单的“你是蝙蝠侠”。

　　很好，冷静下来，不管对方到底是谁用了什么手段，这个时候都不能退缩，他必须把这件事查清楚。

　　布鲁斯弹动手指。

马龙：

 > “那你又是谁？”

 > [你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又是什么？]

守密人：

 > ……

　　布鲁斯盯着这一串省略号，马龙在等着查理金的回复，蝙蝠侠也需要守密人的回复。

守密人：

 > “我是查理·金，这个名字没有出错。但我也同时是这个镇子万圣节传说中的人鱼。”

 > [我是守密人，蝙蝠侠。我对你并无恶意，发现你的身份只是一个意外。我碰巧知道你的装备，你报出来的那份清单能完美对上。请相信我。]

　　守密人知道蝙蝠侠，对他身上的装备了如指掌的那种观察，不管是秘密身份，还是装备，他都一清二楚。

　　人类的心脏在血肉之中鼓动，激昂的情感带动了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人类开始有些躁动，他不认为这份情感会是恐惧。

马龙：

 > “你有着人类的外表，查理，这是你的伪装吗？你又是为了什么每年都呈上那艘船？”

 > [恕我不能相信，你刚刚才把我拖入一个感受如此真实的幻境，你能够影响一个人的精神、记忆甚至人格。你对蝙蝠侠了解的深刻程度足够令人不安，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样的意外能够发现我的身份？]

守密人：

 > “那不是我的伪装，我就是这个镇子上面长大，金夫人确实是我的母亲。科林说的对，我是自愿留在那艘船上面的。我想要留在这个镇子上，我想要留下，这有什么不妥的吗？”

 > [我能理解，能够触碰灵魂的力量会让人感到不安，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我不会说谎，我远远的观察过你，蝙蝠侠。观察你的时候不小心顺便推断出了你的身份，不瞒你说，我的脑子很好。而一个身高一米九到两米、体重在两百磅上下、白人、活动时间证据不包括完整夜间、年龄大概在二三十岁、白人、蓝眼、有财力去支持装备的研发、且有动机去当一个夜间恐怖分子的家伙，就算在全美国我都能将嫌疑人名单缩短到二十人之内，更别提仅在哥谭了。]

 

　　所以这个家伙是硬生生靠着脑力搞排除法把‘蝙蝠侠=布鲁斯·韦恩’的等式推导出来的？这还是人吗？

　　布鲁斯恨恨敲打着键盘，但对方说的有道理，体征暴露过多的话，对身份的保密百害无一利，那是不是要考虑给面罩加上护目镜了？或者是把头罩改成整个面部都包进去？

马龙：

 > “虽然我很想说，你有可能会威胁到村子里面其他人，但在知道你的身世和你的选择之后，再说这话有点单方面的傲慢。”

 > 不过，我还是想要留下来

守密人：

 > 所以……？

马龙：

 > 之前就想说，你的打字速度太快，我跟不上。还是面对面的对话会更方便，如果没猜错的话，只要一直跟着查理，大海出现的时候，我还得SC一次对不对？

守密人：

 > 我不建议你这样做。就算我有刻意留手，你理智值掉太多的话还是会对大脑造成压迫的。现在直接让马龙离开就能结团了好吗？

马龙：

 > 所以你无法完全控制这个模组的走向。舞台是你搭建的，但你没法将走上台的演员赶走对不对？

 > 我看得出来，你不擅长说谎，但编故事倒也可以。在有提前准备的情况下还可以用各种代号去掩盖模组中可能透露出来信息的细节

 > 但同时你又很聪明，做事习惯性就会做得精细。当我这个变数出现导致你不得不去更改什么的时候——你习惯性的做细了，那三个角色有名有姓到和整个镇子格格不入

 > 这三个角色的名字的缩写都是CK，你觉得如果我去按照“美国中部、农村、二十到三十岁、男性、CK、卷发、眼镜、记者、农民”这些个条件去筛选，能找到多少人？

　　布鲁斯还没敲出下一句话，他突然感觉到了熟悉的眩晕感。像是脑子被人拽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的意识，他反开抵抗，直接一头扎进深渊。这次没有上次那么缓和，来的又急又快，以至于他在甲板上回复意识的第一时间下意识干呕了两声。

　　好在马龙没吃什么东西，他还不至于太丢人。

‘查理’就在旁边，也可能是‘科林’，或者‘西里尔’，谁知道呢，反正都是CK，都是守密人。

“我猜西里尔和查理、科林长着一样的脸。”马龙说，虽然他当时忙着从屋子里面跑出去，没有仔细打量西里尔的长相：“按照你扯谎的笨拙程度，我猜你的这个世界没有人的脸是虚拟的。”

　　查理站着甲板另一端，他扶着围栏，脸上没有多少慌乱，只是带着一些审视：“你怎么知道我不擅长说谎？”

“你也知道蝙蝠出没的地方稍微有点特别。”哥谭这地方吧，上层失信，中层失德，下层失言，住在哥谭的人都有一套自己的分辨谎言的方式。当幻境里面和查理打一个照面，他就清楚，这个人是非常不善于欺骗的家伙。

　　这样的人也能守住自己的秘密吗？

“说的不错，尽管我可以在一秒钟内虚构数百万字的虚拟故事，但是，的确，我不擅长扯谎。”

　　海风已经卷起浪涛，推搡着船只前进，四周都是海水，在很远的地平线那边隐约能望见星星点点点的光亮，有一处灯塔最为显眼，往那个方向驶去应该能看见码头。

　　“你不是不擅长扯谎，你只是不想要这么做。”马龙说：“你的目标是那些利用网站做灰色交易的人，于是选择了搭建这样一个舞台用自己本体去面对他们。”

　　而守密人对自己的定位认知太确切，他不愿意虚构一个故事把自己丢进去，也许是害怕，也许是不屑，他选择把自己放到了最熟悉的场合中。西里尔是守密人保有权限掌控全局的一面，科林是敢于走出去会思考自己要如何选择的一面，查理则是甘愿被一小座农场束缚，而他们合起来就成了守密人。

　　守密人没有隐藏任何秘密，只是人类很少去注视深海。

　　被揭穿了秘密的守密人却没有什么表示，他只是摇摇头：“说实话，我有点好奇，你到底为了什么做到这一步？如果只是求合作，你没必要……”他哦了一声，声音里面出现了无奈的明悟：“你从一开始除了追查地下交易，也想要打探这座网站的秘密。那确实很拼。如果我说我不是威胁你会信吗？”

　　蝙蝠侠不会。但是他得承认，他觉得守密人是爱着甚至愿意融入人类社会的。三个CK每一个都没有离开人类社会便是一个证明，潜意识里面守密人对自己每一个面的定位都是在人类社会中的，守密人在人类社会肯定有一个稳定的身份。他甚至会玩TRPG，非常享受生活，把异常的一面全部隐藏在面具之下，马龙不能说自己很懂这点。

　　而守密人也不需要马龙的回答，大概是过去无数次问过这个问题，他的语气带着疲惫的妥协：“算了，那也不重要。你应该知道就算我们把一切都说开了，这个故事也得继续下去的吧？而我不觉得你作为一个人类有力量将100吨重的船锚放下去。”

　　“我当然知道，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马龙说，他看着查理，海风还打在他的脸上，“所以别作茧自缚，如果船要沉了，那就跳到海里面去。”

　　“或者，”布鲁斯看着他：“或者，飞起来。”

　　一路高飞，披星戴月，直达人类想象力的尽头，人类理智能够触碰到的极限。

　　西里尔有船锚，从一开始，能够决定人鱼命运的就是他自己。布鲁斯能够感受到，他就在这里，祂惴惴不安地看着这一切，祂有恃无恐地掌控着这一切。守密人知道，守密人知道。守密人知道！

　　来自星河的人鱼演奏天体的乐曲，太阳和地球于祂双眼之中流出，生命点亮灯塔，死亡引吭高歌，唯有正义吹响号角，哗啦一声，船身震动。

　　船锚触底，将一切都牢牢定死在这颗星球之上。

【后日谈】

　　“这不公平，”布鲁斯抱怨着：“我把整个剧本都解完了，怎么就不给我过关？”

　　“嗯……因为coc的首要任务是生存？而你一直留在船上会直接导致san值清空？”守密人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中响起，“被人鱼蛊惑的外乡人，永远迷失在拉莱耶的海域，感觉可以用做下一个团的Boss。”

　　被踢出环境以后与守密人的链接还没有完全断开，布鲁斯直接双手离开键盘，抱着胸大声抗议：“这分明是剧情杀。”

　　“说实话我看不到不剧情杀你的可能性，明里暗里都说过出海很危险愣是要上。”守密人巍然不动：“我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守密人，这是规则书上写好的，直面克苏鲁就应该来个1D100的SC，很不幸马龙直接san值清零了——这可不是我动的手，是骰子动的。”

　　布鲁斯气急，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问道：“接下来你又要拉其他几个嫌疑人来跑？”

　　“对，你可以留下来，只要别把人又吓走了。我会用舞台扰乱他们的思维，到时候能问出多少尽快问，这嫌疑人名单不少。”守密人说：“啊，对了这个号码你记一下。”

　　布鲁斯看到聊天室弹出一串数字。

　　“这是？”布鲁斯问，同时把这串数字输入蝙蝠电脑。

　　“追查‘地下交易’可是一个长期团，这可是你的接引NPC，当然，也是CK。”守密人说。

　　布鲁斯看向电脑屏幕，搜索的结果已经出现，这就是守密人的秘密，CK的真相，深海海底的一角。

　　克拉克·肯特，来自星球日报。

　　塔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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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斯莫汤Smalltown：和斯莫威尔Smallville是一个套路的取名方式，我自己捏的，小城镇的意思

[2]万圣节的变迁：万圣节的起源在爱尔兰，与宗教有关，最初的万圣节充满神秘性，古代爱尔兰人将这一天指定为庆祝和与来访的灵魂交流。但在天主教的魔改下变成了某种庆祝方式，上世纪1930年代开始，派对娱乐成了万圣节的主要庆祝方式。

[3]小麦种植：斯莫威尔和我国长城以南的地区一样，选择种植的是冬小麦，一般在9月中下旬至10月上旬播种，翌年5月底至6月中下旬成熟。

[4]布莱克主编（Black）：怀特主编（White）的相反，一个脾气很好，喜欢创新，乐于看年轻人乱来的主编。

[5]看火人灰蘑菇：Fuzzball，官方引进翻译成雪球，同时这个词也可以翻译成马勃科菌、牛屎菌、灰蘑菇。雪球是《超人：一号地球》中，克拉克肯特养过的一只猫。在六个月大的时候被野兽袭击，兄弟姐妹都死掉了，雪球被救了下来，一直陪伴着克拉克，永远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直到作为猫咪寿终正寝。克拉克将它埋葬在月亮上面，永远都可以在月亮出现的时候看着它。

[6]你质询着我为何会畏惧着一股穿堂而过的寒流？

—H.P.Lovecraft,CoolAir

[7]文中插图来自《明日方舟》覆潮之下活动CG

[8]一部分真相：氪星人都是外神，克克肯虽然平时也能用人形自由活动，但他偶尔又很想把本体放出来。为了不伤害人类，又满足自己的社交精神需要，这个网站是克克肯自己创建的，被用作地下交易他自己也很火大。摩拳擦掌准备给这些小老弟一个难忘终生的教训时，一只蝙蝠冒冒失失闯进他搭建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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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这篇真的写的太折磨了，1w9的字数！

从构思到真的开始动笔，更是花了差不多大半个月，把一号地球的基本看了好多遍【爬行】

真的很喜欢一号地球的故事，希望能好好写写他们。但是真的……一号地球的蝙，很难写。不是说他故事太差，其实三本看下来你是能看到球一蝙的明显成长线的，但是——不够！完全不够！

球一超这家伙挂开太大啦！第二本蝙蝙爬墙还会掉下去，而到第二本的时候超超已经开始带着人民起义了！这要搭WF怎么行？我不允许WF的任何一方是另一方的挂件，世界最佳搭档就必须是势均力敌的！

于是写不来球一WF我就老老实实地摸了个初遇，对不起我是废物……

总之希望大家能看的开心！等之后我会把文中克克肯设计的这个模组发一下的。

【对，我真的写了个模组专门给他们跑，甚至连骰子都是每个都是投出来的不是瞎编的，而布鲁斯你真的……每次到你就走极端，大成功和大失败都好多，超级二极管，你怎么回事小老弟？·jpg】

 

最后能不能来点儿评论兄弟们！真的很需要互动呜呜！